Mask,面具。
主教的遮面红纱,圣女的黑色帷幕,而铁面罩深藏在黑暗之后,为时尚早。
你的面具,何时揭露?
面具下的你,又是哪个你?
……
“你再不出来我可进去了,明朝可没破门入室这一说。”
“没人拦着你进来,想干什么干什么。”
我散着头发站在镜子前面,手里拎着几条没选好的发带。抬头看了下窗外。黑木崖本来就高,日冕塔的顶层窗外望出去简直要摸到天了。第一场雪已经过去两个星期了,天空恢复成墨蓝的颜色,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现在风确实很大,快下雨了吧。
冬日的雨。
“我现在进来你又要大喊大叫的,这几天过来的侍女看我眼神都不对了。”顾云水的人影被烛火映在门纸上,他在外面苦口婆心的劝着,前段时间的事情过后,他的严肃和阴郁一点都没有了。“伤好了倒是多出门走走啊,你醒来到现在都多少天了。你这样闷出抑郁症怎么办?今天你不出来我没法跟你姐交差。”
“不想出去,没地方去。”我看着镜子,手挽起头发开始绑发带,把红色的发丝都朝黑色里面不停缠卷。“再说出去能干什么?”
“你今天早中饭都没吃好吗……”顾云水无力的敲着门,突然间想到了东西,敲门声都停了。“那个什么,山下面新开了火锅店啊,明朝就有火锅店的啊!是不是很惊讶啊!我带你下去一炷香就到了……”
“嗯。”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
……
到山路某个很斜的下坡的时候,结冰的道路很滑。顾云水习惯性的伸胳膊,要把我公主抱起来。我痕迹很明显的避开,低着头快速往前走。
他在我身后跟了两步上来,我没有看他的表情,不过应该是有点尴尬的。尴尬是我们两个之间几乎没出现过的表情。
这么任性的女朋友,我还能当几个小时呢?或者几十分钟?
他撇撇嘴,走到拐弯路角的时候突然伸手揽过我的肩膀。在我甩开前又松开手。“都剩一把骨头了,吹飞了怎么办。”
“……你管我去死。”
说完听见脚步声,远远看见一身便衣的姐姐和冲哥从另一边山路走上来,看方向是回山。他们两个手拉着手,冲哥的衣襟上有一些露水湿润的痕迹,于是我知道他们是玩完回来了。
我停在原地怔了一下,顾云水从侧面应该是很仔细的看了一下我的表情,然后突然拉起我的手。“别看了去吃火锅~!”
“……吓我一跳。”
他有点抱歉的放手,脸上一丝无奈,被我一眼看散。
“去吃火锅。”
明朝竟然真的有火锅店。木制的外廊和店里没有窗子隔着,在冬日里却很暖和,是一张张桌子上小炉子的功劳。现在可能真的是吃晚饭的时候,整个店里座无虚席的都是客人。我置身于四面八方一阵阵的不同的暖流,心情却冷得像这个季节的雨。
顾云水给我倒了热水,跟小二说着切几斤羊肉几斤牛肉。小二拿了菜牌离开,我看着他熟门熟路的样子,小声问。“你来过?”
“没有,不过翻来覆去不就那么几样吗……”顾云水的胳膊放在桌子上,很轻松的看着我。“……你总不会有忌口的吧。”
“没有。”我低头说。
火锅端上来的时候就已经快烧开了,明朝没有抽烟机,所以白色的雾气很快飘在整个桌子上空。他看不清我,我看不清他。顾云水伸手去拿著壶,分了筷子给我。碰到我的手的时候好像停了一下,大概因为我的指尖很凉,但他又很快的舒展开来。
我低着头,坐在那里。看着他夹了羊肉到锅里涮,注意到我没有动作,就抬头问。“怎么不吃?”
……
“他把我……误认成为别的东西了。”
是非常凉非常轻的语气,顾云水心里一凛,抬起头来。看着火锅对面的女孩子,娇媚的五官氤氲在冬日升腾的雾气里,无法辨认表情,但能感觉到是种不该出现的姿态。
他小声出了口气,心想何必呢,那么陈旧的伤痛,一定要自己撕开。
虽然,撕开的伤口,可以愈合的更好。
“他爱着她,而她也相信他爱着她。”火锅对面的女孩子,没有波澜的,淡淡叙述。好像也不是在跟顾云水讲故事,而只是单纯的把一些她觉得该说的话,一字一句的说出来。“愚蠢的是,她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他的肩上,并且以此为荣。靠着虚假的纯真,反而获得了强大的守护。”
“十七岁那年,我辍学,在夜店跳舞。还兼职出台,一夜三千。”额头上几丝头发掉下来,我伸出手,撩了一下。很奇怪,明明一些难以启齿的词句,很流畅的絮絮说来。身体甚至没有什么压力感,微微靠着椅背,两只手放在膝盖上。“那年夏夜,我跳舞,被他看见了,当天晚上就带了我走……相处了三天,就把我包了下来。”
顾云水移开目光,看着桌子和盘子间的某处虚空,没有对上对面的眼神。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大家各取所需……钱,和身体。”我没有期待任何顾云水的回答,甚至,我害怕他回答,毫不停顿的接着说。“在漫长的交易里,有一些共处的故事……而这些故事最终导致了一个恶果,爱。”
“他爱着她,他爱着她,而她也相信他爱着她……”我视野没有什么焦点的重复着。“所以,这场交易结束的时候,她的相信被打破,被背叛,被撕毁。长久以来的期望变成一种嘲弄,最终果然没有人爱着她;她是完美的商品,值得长久的把玩,却不值一秒的倾心。”
“所以,她的一厢情愿的爱变成愤怒,变成仇恨……而她没有利刃去雪恨,却有比利刃强大千万倍的东西……那是她的身体。”我眼神空洞,接着说,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止什么时候已经遍布青筋。“所以,她用这身体。诱惑,勾引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那些他曾经信任的,看做兄弟和心腹的人……每一个,都不能幸免的沉溺在她的温柔乡里,不能自拔;最终拧成一条能反过来勒死他的绳子,只等她伸出手去拿。”
话音落下之后,场面上剩下长久的寂静。火锅早已经烧开了,冒泡的汤水不停的把翻滚的调料和食物顶上来。可是桌子对面的两个人,都没有拿起筷子去夹。
“很久很久以后……久到我身上所有别人留下的痕迹都消失。我为了躲避他的怒火,远走他乡。遇到一些以前曾经见过的人。谈起我做过的事情,谈起一切之始的那个晚上……那个晚上,我之所以会上台跳舞,是因为知道台下有多金多势的客人看。”
“可是在一切都终结之后,有人告诉我,那天晚上,多金多势的客人其实有两个,一个是他……一个是你。”
顾云水的心跳漏了一拍。
——是结局吗,可早已错过,只剩回忆的资格。
我看见他抬了头,看着我。年轻的眼神里不知所措,不知如何应答,最终保持沉默。我咬着一边的嘴唇,觉得自己应该是在轻松的笑。“每个人……都有一些要做出的选择,有的时候选错了,一生都无法回头,就算回首遥望,也会被自己迈出的血肉模糊的道路逼着向前;我就是这么爬出一条血路,越走越远。”
“我们都活在剧本里,而你和我的剧本第一次交集,不在这里,而是在那个晚上。”我说着,手离开膝盖,挺直发软的双腿,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大家都很聪明,不是吗?我们在日月神教相见的时候,谁都没有提起这件事,心照不宣……所以,你也早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
我走了一步,站在他身边。随便的,拍了一下裙边,对着还坐在那里的他,单纯的,无所谓的笑着。
“他在水牢里**我的时候,太疼了,疼的我只能把腿盘在他腰上;他就说:林之夏,你骨子里就是一个**。”
“……”
“你说,如果早知道结局那么残酷,谁愿意去当一个**?”
“……”
我持续的,持续的,不变的对着顾云水露着那个笑容。嘴角没有变,手和腿都在不停的发抖。心跳的节奏紊乱得无法分辨。“你说我学的是不是很歪啊?从小上课讲知识就学不好……可是,蛊惑,欺骗,背叛,伪装,全都样样精通。”
“在那个世界,我难得有一个朋友。在一切都过去之后,他对我说,下一个我遇见的人,会爱我如血脉;下一次我受的报应,会痛彻入骨髓。”
“你看,这就是我痛入骨髓的报应:失去每一个,爱我如血脉的人。”
“你不会爱我了,没有人会爱我了……我已经,没有办法重来了。”
环境似乎是静音的,没有回应,也没有背景的声音。在我面前坐着的少年,同样也是寂静的。而背景的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瓢泼大雨。大雨在我的视听里竟然也没有声音。同样的空荡,无边无际,无处可去。
从我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雨。
我跌跌撞撞的迈动脚步,眼神空洞,走过没有回应的顾云水身侧,走过一张张觥筹交错的宾客桌;我什么都听不见,一步一步,走出干燥温热的火锅店,走进无边无际的大雨。
好像,是经历过无数次的景象。
曾几何时,天上下着瓢泼大雨。我穿着名贵到完全不合年龄的大衣和裙子,拎着高跟鞋,光着腿脚走在人行道上。背景是灯红酒绿的巨大城市,来来往往的车辆呼啸而过,轮胎溅起的水花有一些沾在身上。
在更加久远的记忆里,刚上小学的林夏放学没有妈妈来接,脖子上挂着钥匙把书包顶在头上冒雨走回家,跟在别的小孩子家长后面提心吊胆的过马路;五年级的林夏因为一个大孩子开她的妈妈玩笑扑上去抠瞎了对方一只眼睛,不敢回教室在下着大雨的操场上游荡。
初中的林夏染了大红色的波浪,日日夜夜的在外面浪荡,哪怕大雨都不敢回家和继父独处;母亲节时候也是大雨,林夏抱着妈妈的遗像在房间里哭了一天一夜;高中前辍学的林夏打着无数的零工相遇着无数的人经历着无数场大雨,在雨后路灯破败的酒吧后巷冷得哆嗦,抽整整一盒万宝路盼到天亮。
我不是不知道,在那个世界,我早就一无所有。
只是醒觉有一个残酷到撕心裂肺的过程,不敢面对,不愿度过,不想承受。
而现在,整个世界天翻地覆,就算经历了时光倒流的奇迹,这场雨还是没有变。发生过的事情,依旧保持着发生过的过去时,一下一下,敲打着记忆的神经。
一样的雨,一样的道路,一样苦难的一步一步。
……
而不一样的,是那只背后突然伸来的手和怀抱。
突如其来,拥我入怀,隔绝了寒冷和大雨。
“我没有能回报你的东西……”
雨水和别的液体混在一起,流过脸颊,流过嘴角,又咸又苦。我想了想字句含糊的说,对自己,对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狂奔而来,拥抱住我的顾云水。“我一而再再而三的亏欠你下去……总有一天,我们也会变成像我和沈连城那样。”
“你以为你是用纯真骗我爱你,你以为……我是那个受害者吗?”他的双臂收的更紧,衣服是普通的长衫,不是黑袍,被雨打的湿透也能感觉到体温。“感情啊……本来就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不是吗?”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啊……从我第二次见到你开始,我知道的,唯一的一个名字,就是这里的林之夏。”
我在他的怀抱里弯下腰,捂住嘴,胸腔因为抑制的抽噎而剧烈起伏。
“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想跟你,再做一场交易。”
“你渴望爱;你需要一个人,爱你入骨髓,全心全意的对你好。”他在我耳边,小声的,坚定的,没有犹豫的,说。“我需要一个人,依赖我,需要我;我才能感觉到我的存在充满意义。”
“你不要走了。再等等,雨会停的……天总会晴的。”
没有更多的词句,可能也不需要更多的词句。我慢慢的蹲下去,他的吐息兀自在我的后颈,在千万滴雨点里,都温暖的清晰至极。我只是挣扎了一下,然后就紧紧地抓住了他胳膊,身体再次颤抖起来。
我的指尖用力到几乎扎破了顾云水的衣服,我把下巴放在他肩上,停了一下。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叫出声来。
是谁都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惨烈哭嚎。像受了重伤垂死挣扎的野兽一样,自身体深处爆发出来的嘶叫,响彻了整条空旷而大雨倾盆的长街。
久久的,久久的缭绕在街道上空。绝望至极,痛苦至极。
而在那之上的遥远天穹,阳光在雨云后微微露了脸。
……
几个街角外的视野,隔着从屋檐上流下的水线,也依稀能看到那边雨中大街上的二人。
那样惨烈的声音传来时,令狐冲叹了一口气,跟东方不败站在避雨的屋檐下,手里的油纸伞收起。“东方姑娘,一会……要叫上他们,一起回去吗?”
东方不败摇了摇头,把手伸到伞外,屋檐上噼噼啪啪的雨点,落在她手心一两滴;像泪水,像宣泄。是长久的阴霾和沉闷后,脱笼而出的痛快和淋漓。
“再等等,雨会停的……”教主看着手心的雨滴,喃喃的说。“天总会晴的。”
……
“任盈盈要走了?”
“大概是今天下午吧。”顾云水说着,把外套随便放在桌边椅子上,看着还在床上的我。
时间移到一月份的时候,似乎是下完了最后一场雪,黑木崖的地理位置春夏分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有冰消雪融的征兆。我在这样的气候里睡到了中午才起床,然后就听见刚刚回来的顾云水告诉我这个消息。我怔了一会,竟然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消息,我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
明明……都没有在黑木崖安稳的呆多久。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很久的,虽然她从头到尾也没露面过几次。
“她会先去梅庄把任我行带出来。然后……就不回来了。这是原话。”顾云水拖了椅子过来,在床边坐下,很懒散的靠在椅背上。“今天上午的事,当时你姐姐跟星在谈一些东西,她直接就过来了,没什么感情的很流畅的说完就走。我觉得,大概是准备了很久吧。”
我黯然了一下,岂止是想了很久,可能从刚回黑木崖的时候就有那样的念头吧,虽然当时我还没醒。顾云水看了下我的神色。“我也觉得很突然……不过车马都准备好了,东方下午一定会去送的,我觉得……她心里也一定很想你去。”
我向后一倒,很没有力气的在床上弹了下。以前做过的错事滋生出的感情,已经分不清谁好谁坏,谁对谁错了。一场江湖纷争下来,该说命运对她是最不公平的一个……结局怎么会这样的?我以为会稍微更好一些呢。
我侧头,看着也有些发呆的顾云水,发现我们的心态也都变化很大。这也算是成长吗?
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剧情还在正常的轨道上的时候,还在想着怎么跟任盈盈步步为营的博弈呢。当时的情况,所谓正确和错误的目的还很分明,你方唱罢我登场;结果现在……其实,一笔笔账算来算去。我们伤害她的更多吧?
真的是各种各样的伤害,包括……情伤。我长长的深呼吸,如果这些日子算个同人文的话,我可能是千万同人文里唯一一个跟任盈盈上过床的女孩子了,不知道能不能用造化弄人来形容。
我最后想了一下,用一个近似鲤鱼打挺的动作坐起来,撩了一下头发,说。“我去。”
……
这事情真的很突然,我连午饭都没什么心情吃,一直走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东西。跟顾云水赶到正门的时候,姐姐已经站在马车前面了。任盈盈一身白衣,手里拿着一个遮面的斗笠,出远门的装扮,好像在很平淡的跟姐姐说什么。
我突然有点欣慰:起码她和姐姐已经能正常说上话了,不知道算不算临走前最后的安慰。然而远远看过去,姐姐的眉目也是黯然的。
对于姐姐来说,其实也只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事情吧?姐姐知道的时候,任盈盈的车马都备好了——从故事的开头到这里,她一直在瞒着我们做事情,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而现在,这是她最后一件瞒着我们做的事了。
真的,太突然了……本来以为,时间能抚平伤口,能治愈感情,能算清旧账。
然而离开,是多么决绝的姿态。
离开就意味着失去了抚慰……同时,却也避免了伤害。我想,她也不想让自己再受伤了,无论什么感情,都已经足够了;我们的人生里,也会错过无数这样的人。我们总是想着,什么时候开始对她们好,可是她们却等不到那个时候,自己离开了。
我松开顾云水的手,快步跑向她们。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我的速度却越来越慢。
像跑向遥远的地平线一样,越来越近,越来越远。
直到任盈盈在东方不败面前说完话,透过姐姐的肩头,看见了我。
我怀着无法述说的心情,小步走到了她和姐姐身边。只是感觉很心酸很伤感,一时间说不出话开不了口,她却简单的伸出手,伸向我。脸上的表情不是悲也不是喜,总之是种……练习了很久的表情。“抱抱。”
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呢?我上前一步,随后被她收进怀抱,胳膊不是很用力。她的脖颈处很好闻,不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味道,而是曾经肌肤相亲过的熟悉味道。
两个同样身份同样境遇的女孩子,从同样的开始,却迈向了不同的结局。最终在这里相拥告别,两条线从遥远的空间而来,相交在一点,而这一点之后的两条线,会越来越远,直至不复相见。
我们都向着自己所希望的未来前进,有人成功到达了那个未来,有些人没有。
任盈盈抱了我七八秒,最后很深很深的闻了一下我身上的味道,松开了手。退后一步,把斗笠戴在了头上,走向马车。
“盈盈。”姐姐叫住了马上就要上车的她,看见任盈盈回了头,姐姐伸手过去,手里是整整一串黒木符。“路上有麻烦的话……用这些找当地分坛照应。想回来的话,随时都可以回来。”
任盈盈接过黑木令,对于姐姐的后半段话没有回答。某个瞬间她好像点了一下头,又好像没有。月圣姑掀开车帘,坐了进去。
东方不败向驾车的教徒示意了一下,马鞭声只响了几下,车辙就缓缓滚动,整辆马车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我看着马车在视野里慢慢变成一个小黑点,逐渐不可辨认,那些车轮驶过的烟尘却还在,是唯一离开的痕迹。我只觉得没有什么力气,慢慢的蹲在了地上。
“你也不用太担心她的以后。梅庄那地方,我很久以前去探过一次监。任我行整个一副宝刀未老的样子,精神得很……把他救出来之后,在这个江湖上努努力,自立门户简直不要再简单。”顾云水看着我的样子,像是安慰的说。“再说东方这次差不多把值半个金库的银票都给她了……什么都不干的安稳过完一生也已经足够。”
“我们能给她的,都是她不缺也不需要的……”我没有起来,低声说。“她希望的,她渴求的,都是我们自己供不应求的,一丝一毫都没有多余的分给她。”
隐约的有种落泪的冲动,但也只是隐约。
“我们还在一起,就很足够了。”他拉过我的手,把我拉起来。“事情都是相对的,不是吗?生命里有些人是注定要走的……所以也说明,有些人注定一辈子不会走。东方,你说是不是?”
一旁的姐姐的心情看似还不是太好,而我抬头的时候,她还是对着我笑了笑。
春风尚在路途,冰雪来得快,去得也快。而这样的人间里的我们,正值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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